麻省理工《科技创业》从一开始就在追踪电动汽车电池制造商A123，如今，这家公司似乎快要走到尽头了。上周五（7月6日），A123对投资者披露，它只剩下四到五个月的现金，这笔钱估计是3000万美元。

A123的商业前景蒙上了阴影

A123在寻求节省开销和筹集更多资金的办法。这家公司拥有前景看好的电池技术，以及来自主要汽车制造商的订单。但是，它被一系列问题所困扰，包括制造成本过高、订单取消、电池召回等。

A123在美国密歇根州的电池工厂  来源：A123

A123 Systems（下称A123）在2009 年秋季上市时，短短几天内股票价值就几乎翻了一番，各路投资者争相买进股份。它堪称当时最炙手可热的清洁技术公司。这家电池技术公司声称自己先进的锂离子电池技术可以使动力更强大、安全和持久，而且可以减少85% 的成本。该技术由公司创始人、麻省理工学院材料科学教授蒋业明团队研发。在整个业界，A123 也被视为普及电动汽车的重要希望。

三年之后，A123 却是另一番景象。它的股价急剧下跌，原因是财务亏损一直在不断增长。2012 年5 月，它一度跌到每股82 美分，而在它上市后不久曾攀高至每股25.77 美元。公司每卖出一块电池都要赔钱，而且急需更多的资金来维持其运营。公司近期的营收报告警告说，公司可能会无法生存。

依赖单一客户

这颗一度光芒耀眼的清洁技术明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A123的部分问题是其特有的。公司虽已签署了几十份生产合同和供应协议，但它的实际收入严重依赖于一个客户，那就是制作豪华电动轿车卡玛（Karma）的菲斯克公司（Fisker）。菲斯克公司没能让卡玛及时进入市场，它削减了电池的订单，A123 公司也被迫裁员，并关闭了利沃尼亚工厂的部分生产线。

菲斯克公司（Fisker）的豪华电动轿车卡玛（Karma）原本计划配置A123的电池。来源：菲斯克公司

接着，在2012 年3 月，A123 宣布，由于急于扩大生产以供应菲斯克公司（这发生在菲斯克公司削减订单之前），公司生产出了一些有缺陷的电池，从而又导致了一次大规模的电池召回和更换。

这一大批有缺陷的电池组是2011 年卖给客户的，虽然召回产生的费用会在几个季度中分别支出，但是A123的会计把所有这些电池更换的成本，均计入损益表中。

在竞争高度激烈的能源市场中，A123 的问题也是许多其他初创企业所面临的问题。要将新技术和能源产品规模化并进行商业化应用，不仅代价高昂，而且风险巨大。过去三年半的时间里，公司已经在设备和其他资产上支出了3 亿多美元。与其他一些电池制造商一样，它在市场上痛苦挣扎，在电池业务上入不敷出。

在这种局面下，公司目前过剩的生产能力也毫无帮助，因为它每卖出一块电池都要赔钱。多尔蒂公司（Dougherty）分析师安德烈·詹姆斯（Andrea James）估计，在与菲斯克公司的销售模式中，A123 每收入1 美元，就要支出1.57 美元。

僧多粥少

不仅仅是A123 遇到了麻烦，美国政府努力打造的整个电动汽车电池产业都遭受挫折。另外一家受到政府资助的电池制造商恩那德尔公司（EnerDel），其母公司恩那1 号（Ener1）不得不申请破产保护。恩那德尔此前已经获得1.185 亿美元的基金，准备在印第安纳州建立一所锂离子电池工厂。

电池的需求预计会增长。未来几年，政府法规和政策会激励汽车制造商推出更多电池驱动的汽车。而且，技术和制造业的进步也会使电池更加便宜。但如今，美国的电池制造商只能紧张地争夺市场，有些企业如果赢得关键合同，或者持有大量资金，它们有可能熬过未来的几年，其他的企业则可能倒闭。

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 分析师丹恩· 加尔韦斯（DanGalves）说，电池制造商需要等待时机，因为电动汽车市场在增长。“我们深信，这些工厂一旦建成，就可以长期使用，”他说，“这是一个时间问题，也要看电池企业可以等待多久。”

A123 也认为自己最终一定会盈利，但目前需要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维持运营，直到供应合同在未来几年开始生效。公司首席执行官大卫·维奥（David Vieau）说，即使有着目前的种种困难，公司也期望把成本降下来，以到达盈利点，但得到明年的某个时候。而詹姆斯估计，这需要每年售出近5 万块电动汽车电池组，或比去年的销售额增加十倍以上。他还补充说，公司必须同时在技术上有明显进步，以帮助扭亏为盈。

2007年，A123 的CEO大卫·维约（David Vieau）在白宫向时任美国总统布什解说公司的电池技术

A123 自救

A123 公司还有一线生机。“A123 公司拥有一个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电池系统，”达尔豪西大学（Dalhousie University）的物理和化学教授杰夫·达恩（Jeff Dahn）说，“它可以提供非常高的功率，而且在低温下效果真的很好。不幸的是，它不具备作为一个成功的锂离子电池技术所需要的那些因素。”他特别指出，A123 公司的电池储存每千瓦时能量的成本太高。

为了继续赌下去，A123 公司也在开发其他业务。公司强调，其他潜在市场需要它的电池。例如，公司可以为电网制作稳定电力所需要的电池，或取代铅酸电池，用于汽车起动电源。但是，这些市场都尚未成形。

最近，A123 又发布了改良版的锂离子电池，它在更高及更低温的情况下比该公司目前的电池性能要好，这很适合用于汽车，以及信号发射塔的备用电源。新的电池设计也可让汽车制造商简化甚至去掉液体冷却系统或加热系统。A123 没有透露太多新技术的细节，只是说对电池的电极以及电解质做了调整。公司首席技术官巴特莱利说，将在2013 年年初对新电池进行商业化生产。

纵然有着上述努力，A123 公司要想成功，很大程度上仍然取决于电动汽车是否可以卖出去。到目前为止，种种迹象并不令人看好。电动汽车的销量一直低于汽车制造商的预期。通用汽车公司最近就宣布，暂时停止生产通用福特（GM Volt），其原因就是需求不足，2011 年需求不到1 万辆。

无论如何，A123 的前景都不容乐观。